曾有人說,歷史是任人妝扮的小姑娘。因此,通曉春秋大義的史官會雜用曲筆,為尊者諱、為賢者諱;又有講法,歷史是由勝利者譜寫的。不同時代的史官會為當權 者喉舌,宏揚本朝皇恩聖化、政通人和的盛世氣象。如此以往,歷史勢必淪為教條,只剩一堆冗長不堪、昏昏欲睡的「義理法言」。
然而,對求真者、求學者而言,歷史是觀察的標的物,猶如生物學的標本、化學的實驗試劑、天文學的星辰宇宙。洞悉隱藏在表象下的真相,其樂有如發現新物種、 新星體,妙不可言。如何在紛繁蕪雜的一次次改朝換代、一場場戰役中梳出肌理?又如何從中總結出規律?倘能做到,即可一理通百理明,大而化之、遊刃無阻。
即以中國朝代更替而言,實質歷朝歷代的盛衰更替、皆有驚人的相似:朝廷初立,百廢待興,與民休養、積聚實力,此為平穩的第一階段;休養充足,實力漸長,即 漸張旗鼓:對內中央集權、樹立威信,兼之大興土木;對外則開疆闢土、宣示國威,倘又得天時之利、五穀豐登,所謂的盛世即而開展,此為上升的第二階段;但所 謂盛極而衰、禍福相因。為張揚國力、鋪張盛世,必先有一強力集權政府,以此得勢上位的一群特權階級,漸生滋長,驟成國家的癌細胞,他們壟斷國財、兼併土 地,以致貧富懸殊、民不聊生,社會矛盾日烈、終致民變頻生,此為急轉直下的第三階段;原本強幹弱枝的中央集權政府,再無法應變地方民變情勢,惟有下放權 力,造成地方軍閥割據、中央虛弱的局面,此種例子比比皆是,漢末張角起事、群雄割據;清末太平天國立而湘軍起等最為典型。若果此時又適逢外族強大,則新時 代的開拓者無非自軍閥、民變領袖、外族三者中選一而已。
以上的無非是我讀史的小小想法,所謂愚者千慮、必有一得,此一得其樂卻已無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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